ep.128(那片海)

        总要有一种设定,或者描写,才让我们的世界有了意义,所以,世界本源的意义,究竟是我们所感知到的,亦或是来人强加的设定呢?
        “雨晴~醒啦~我们来玩个游戏好吗?”我一睁开眼,就看见小布趴在我的床边,对着我吐气如兰,而我感受到了一丝甜甜的香气,来自我那甜美的幽灵女友….“哈欠~布,你想玩什么游戏呀?”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而小布拉起了我的手…“嗯~雨晴闭上眼,然后告诉小布,你看到了什么?”小布今天这是咋了…..不过我倒是感觉有点意思哈,于是我也闭上双眼,感知着小布那冰冰凉的小手,和那空气中传来的气息….嗯….“我看见一片星光,星光下是我和你,我们醉倒在苍穹下,直到下一抹黎明将我们的过往抹去….”每每闭上眼,我就会有类似的感觉….“唔~雨晴说的好有诗意诶~到小布啦~”于是小布也闭上眼,握紧我的手心….”我看到,是一片蛋糕的土壤,太阳是草莓味的,连同空气中橙子味的香风,让我们沉溺在甜蜜的海洋里~”说着说着,小布的嘴角露出一抹笑,黑色的长发随风飘动…“哇~布布你的梦想也好甜美呢~看来我们都憧憬着一个美好的未来呢~”我亲了口小布,小布笑意盈盈….“嘿嘿,这就是我们加的设定哦~我们有了对未来的设想,所以人生的轨迹才会朝我们的设定前进呢~”小布挽起我的手,放在心口处…..“设定….那布布,你对未来,有什么样的设定呢?”“嘿嘿,平安喜乐,和雨晴一起,我们过好每一天,直到太阳落下升起,我们都要一起见证!”这个设定….确实很美好呢,也令人向往…..可是真的能吗?“只要有目标和方向,那就一定能呢~小布一直相信这一点,也相信雨晴能和小布一同见证~”听到小布这么说,我也笑笑….好吧,既然我们对未来都有自己的设定,那就朝着这个设定进发吧~
       一来到学校,我哼着歌,看着教学楼上的一个横幅“我要上大学,九府圆我梦”看来….南九府对自己的定位也有设定,并且希望同学们都能按照这个设定一直前进,直到那个设定成真….可是,设定再美好,也只是虚拟的罢,也只是人们对于未发生的未来的一种猜想,若是设定中的未来没有出现呢?所以我总是不愿意对于未来有什么设定的,只怕是未能遂愿,反倒是辜负了我的设定而已…..不过回头想想,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做一个能守护身边人的大英雄,也想有一个和我一起长相厮守的女友,和一个忠贞不渝的召唤物,现在看看小布,以及我身后的冥灵救主,或许某种程度上来说,我的梦想实现了呢…可是设定之外总是会出现一些大大小小的麻烦….难道我一直活在设定中吗?可是在这之前,又是谁设定了我的未来,我的道路呢…..我放下书本,思考着这个问题…..
       “下面,有请我们的雨晴同学分享英语学习经验,大家掌声欢迎~”英语课堂上,寒三哥把我叫起来,这次的月考成绩出了,不出意外地,我英语又是第一,嗨,自从第一次月考后,我英语就没掉过第一,说起来也有点苦恼…..而我半推半就,但是寒三哥朝我眨眨眼,没办法,我只好站起身…..“真的要说吗?”我感觉好尴尬,毕竟这是我为数不多的当众发言….小布去学生会了,我一个人属实没什么底气,而寒三哥走到我身边,和我耳语了一句“你就直说就好了,接下来的事情我来…”盛情难却,我也只好开口道“你们一定很好奇,你们看我英语课上课不学习,下课不写作业,考试怎么办呢?其实这是我的设定,一直以来,大家对我的人设就是英语很好,可是说实话,我对英语只是顺手学的,完全没兴趣,真要说的话….是因为我身后有个人,在给我指给我答案,仅此而已….”说完,我便如释重负地坐了下来,呼,这个说辞,想必正常人都不会相信吧,听到我说,同学们开始议论纷纷….“他说的是真的吗?”“之前就听说他怪怪的,不过这倒也符合他的人设…..”同学们没有起疑心,而我说的都是事实,自从召唤了冥灵救主后,英语考试的时候,我甚至都没有多想,冥灵救主直接给我指答案了….“叮铃铃”铃声响起,而寒三哥来到我身边….“三哥,我就说嘛….就不该让我起来说的,这叫什么事,大家肯定以为我在说谎,故意卖弄了….”我摇摇头….“我相信你….”三哥拍了拍我的肩头,欣慰地笑道….“您相信?”“对啊,你说的,身后有人,其实我都理解,毕竟是你嘛~哈哈”而寒三哥这一行为,让我有了疑心,按理来说,寒三哥是看不到冥灵救主的,怎么他现在的神情,好像知道了一切呢?“小寒,别和学生聊天了,教研组开会了….”窗外传来别班英语老师的声音,而寒三哥朝我笑笑,也离开了….
       “雨晴~”下课没多久,小布又坐到我身边,神秘兮兮地和我说“对啦~刚刚小布准备离开学生会的时候,你猜猜遇到谁,我遇到梁学弟啦~但是好像他还是一脸神情紧绷的样子,我问他怎么了,他也不肯说,非要让雨晴你放学后去他们班一趟呢~”我听到这,手中转笔的动作慢了下来….是梁杨宇吗?上次经历了海风被黑瞳侵蚀的事件后,有段时间没有他的消息了….嗯?会是什么事情呢?于是带着这个疑问,到了中午放学….我带着小布,我们一起去到了梁杨宇的班级,只见梁杨宇拉着海风,他俩站在门外,似乎等了我很久了…..而海风虽然修剪了凌乱的发丝,可那刘海还是遮住了眼睛,他躲在梁杨宇背后,看到我们的到来,才稍稍探出头来…..“是….你们吗?”许久,才听到海风说了这么一句话,而我看了看周围….没有别的人,不过我也能理解,虽然海风可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了,但那被送进精神病院的经历,无疑对他来说是一种创伤,所以我尽量不提及这个,而是慢慢地走上前….“放心,是我们,我们就在这,不会伤害你的….”我示意小布上前,小布握住了海风苍白干枯的手,抚摸了他的头发……而海风不知为何,开始哭了起来….“没事的没事的,我们都在,风风别哭….”梁杨宇将海风报入怀里,安慰道…..“所以出了什么事了?有人能说说嘛?”我站在风中凌乱,这样的状态,没法继续说啊….于是我示意小布….而小布心领神会,开始唱起了歌,歌声空灵婉转,在空荡的教学楼内回荡,而海风也停止了哭泣……“还是我来说吧,风风他….”“不用了….梁,这些事情必须我….必须我才能和他们说清楚….”海风伸出手,示意我们跟随他进入教室…..梁杨宇则是站在走廊里,以便不时之需…..
      “没事的,海风同学,有什么问题都说吧,虽然不一定能解决,但是我们会认真倾听哒~”小布拿出一颗糖,放在海风的桌前….半晌,海风才说出了一些事情的经过….“那时候….那些事情,说实话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….光之井,那个精神病院里的事情…..包括每次从梦中醒来,那看不见的光和影,以及那消失的尘埃…..我甚至很难进行思考….我唯有向院方申请画画的材料,便才可稍微安静下来….我能看到,那是我设定中的场景,我画出了一片海,那片海便浮现在眼前,眼前的铁窗和高墙消失了,只有一片银白色的沙滩,以及徐徐吹来的海风…..那是我的第一幅画……而后来,只是一瞬间,我的意识却改变了,那海中,海浪开始翻腾,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咸腥味….可是,这是精神病院里啊,海是我幻想出来的…..”“我告诉自己,那是假的,可是哪有那么简单…..我的画中,脑海中出现了黑色的鳗鱼,以及不远处的一声鲸鸣…..如此真实,大抵是我真的病了吧,竟然能听到这些…..我意识到不好,于是便把画收起来了…..可是眼前的景色,那窗外依旧是一望无际,海浪翻腾的海….我们就好像坐在摇摇欲坠的船舱里….”“我还是告诉自己,这一切都是虚幻的….我们就坐在贫瘠的大地上,窗外是阳光,可是那海浪声,以及阴暗的光线依旧透过那锈迹斑斑的铁窗洒落….那摇晃感如此真实…..可真正让我感觉真实的,还是我的病友的一句话…..”“他和我说…..为什么他的床上有一条黑色的鳗鱼?可是….绿都不靠海,怎么会有鳗鱼呢?光之井内戒备森严,一杯水都不可能带进来,更别说是活物鳗鱼了….而我让病友让我看,可是我什么也没看到,但病友信誓旦旦地和我说他确实看到了…..难道只是他的癔症发作了?可是那是我画面中的一个内容….一个设定,那鳗鱼,黑色的,会遍布我们身边的每一个角落….但这怎么可能呢,这仅仅只是一幅画而已啊….”海风说到这,我和小布对视一眼,但我们彼此都明白了,或许海风画出的那片海是有意识的…..倒不如说,是那片海在操控着海风,让它继续描绘出眼前的场景…..而海风若是真的如此做了,那设定中的生物,景象便会浮现,甚至会干扰到他人的认知…..“海风同学….你这种情况….是什么时候开始的,画画的东西,那些设定会成真,能说说嘛?”小布撕开糖果的包装,递给海风,而海风只是无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,半晌才说了出来….“我从小就受到了一种启示,绘画出祂的视界….可真正让我对能力有实感的….在一年前….”“那时候,我被送去一个离绿都市内较远的郊区,那有一个画师,据说…..他不常见客,但是他的绘画水平堪称一流,有一种能让人身临其境的感觉….于是我便去了…..四周杂草遍地,可是进了那个院子才发现,清泉流响,鸟语花香….仿若桃源乡一般….而在小房子的门帘前站着一个人,那便是我的老师…..他据说活了很久了….可是看他的样子,清爽的短发,炯炯有神的眼睛,以及一身干净利落的休闲西装,也就比我大不了几岁….我上前询问他的姓名,他告诉我他叫渊笔…..于是我便开始跟着他学习画画….倒也奇怪,他在绘画前,总是会先让我们闭上眼睛,描绘出脑海中的画面,那是一个设定,有了那个设定,才可以开始作画…..而我发现,只有我一个男性的学员,和我一起的同学几乎都是我们这个年纪的女生…..”“和往常一样…..只是我感觉有些不一样…..因为再次看到的时候,我的老师,渊笔在给面前的菜园翻土,他让我先坐进画室内,而后我发现,好像上次的女同学不见了,难道她们只上一节课吗?我没有多想,便开始了设定和构思…..直到我脑海中的一片海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,是一个女人的身影”“她没了双手,一瘸一拐地向我靠近,她让我离开….我试图和她对话,但是睁开眼方才发现什么也没有,而渊笔进来了,他便开始今天的课程…..”“我总是最先离开的…..因为渊笔和我说,我的悟性很好,可以省去一些课程,我便回家,可是随着课程的开展,我忽然察觉到,那脑海中的海域…..是一个个女性的身影,她们站在不远处的海浪中朝我呼喊着什么…..我听不到,也不愿意听,直到我睁开眼,面前的景象是我脑海中所勾勒的画面…..于是我和父母求助,不出意外地,父母只是认为我的癔症再次发作了而已,妄想,痴狂,那都是我的矫情做作,想太多而已,而这不是第一次了,所以别无他法,父母将我送入了光之井…..可是这毫无作用,我依然能看见那片海,以及像我求救的那些女性…..她们的身躯….让我想起了渊笔画室里的,那些石膏像…..”“最后有一次,渊笔来看过我,这是他身后,还跟了一个人,那个人看不清脸…..但是渊笔只是告诉我,不要想别的,只需要牢记那些设定,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是虚幻的,只有设定能带我走出绝境…..”海风讲述完,已经耗费了许多力气,瘫在椅子上,小布递出手帕,帮海风擦干脸上的汗珠…..而海风无神的眼睛依旧看着远方,仿佛那片海就在窗外,而海风讲述这些事情的同时,我似乎也能感受到一股带着咸味的盐风吹过…..“从那以后….我便经常会做一个梦,梦里就是那片海,还有那几个看不清脸的女性….我试图走过去,可是我无法行动,只能听见海浪的翻涌,和远处那些巨大的,黑色的鳗鱼,伴随着鲸鸣….”海风很努力的回忆细节,这时他便会冒出冷汗….而我也意识到了什么…于是小布示意海风可以不用再说了,而海风只是看了看我身后的冥灵救主,我啥时候召唤出来的来着?对了,我是专门召唤,来试验海风的….“那个….你能看到?”我指了指冥灵救主….“嗯….它站在你后面有一段时间了….梁….他应该看不到吧?”而梁杨宇站在走廊里,时不时往教室里看,可看他的样子,他完全无法观测到冥灵救主….“你是…第一次见吧?你不害怕吗?”我扯了扯冥灵救主的衣袖,而它的长袍下还冒着一股烟尘….“不害怕….就像我第一次见到小布学姐的时候….没错的话,小布学姐是幽灵吧?”听到这我怔了一下,怎么好像现在大家都知道小布的真实身份了?“但是我不害怕,因为我知道,你们是好人….嗯,我们学画画的有一句格言,画在纸上的东西,本没有意义,而是绘画者内心的世界,才创造了意义…..想必它和你们一样,都是带着正义而来的吧?看着你身后的那位….冥灵救主?我会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安心”海风也伸出手,我示意冥灵救主握着海风的手,而海风闭上眼…..“放心…..我们会帮助你的,帮助你….去脱离这一,你意识中的深渊…..”而小布也轻轻牵起海风的手,轻轻吻了一口…..“我相信你们….你们….也是为数不多,除了我脑海中的那些声音外能让我听进去的…..”说完,海风从包里递给了我们一张名片,我将其收进了小布的书包,临走前嘱咐了梁杨宇….“海风最近精神状态还是有点不好,你作为他的朋友要看好他,有什么事联系我们…..”而梁杨宇点点头….呼,走出精神中的深渊并不容易,可总得有个人愿意将他带出来,尽管微茫,但这是一个开始….
      回到家,我拿出那张名片….名片上是一个气质不凡的…少年?甚至和他比起来,我都显得有些老成了…..他的衣着光鲜,而名片上赫然写着“渊笔”两个字,上面还有地址,但是地址下有一行小字“本画室只在周末开放,其它时间段恕不奉陪….”噢….今天才周二呢….“布布,你怎么想的?”“嗯,总觉得很奇怪啦…但是现在我们没有证据诶,既然如此,还有好几天才到周末,不如先去调查调查?”我完全同意小布的说法,我冥冥之中也感觉,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….不曾想,与之相关的事情,就发生在了我们身边人的身上…..

【注:所有的事物,需要一个既定的设定来完成它的显现,没了所谓的设定,一切都只是空中楼阁…..正如我们看到的世间万物一般,一切都是祂的设定罢了…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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