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时候，真话往往从最为疯癫的口中而出，而疯癫却是正常的，喜怒哀乐，无论何种情绪，人们都是笑着说出来的时候，一切就都变了….
“嗯….这就是你经常提起的，那个老人家的店？”刚进入文叔公的店里，就传来一股香薰味….柳若冰不自觉地捂住了鼻子，面露一股厌恶之感，而我们看到文叔公静静地坐在里屋，双手轻捻着一只紫金色的蝴蝶，头戴一个草编织的头冠，面前点着蜡烛…..而我走进，叫了几声…..“叔公，叔公”而文叔公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，双眼还在睁着，烟雾环绕着他的身躯，只剩下苍白的发丝在空中飘舞…..“雨晴，看看这个….”小布递来一张卡片….“本人正在冥想，无需惊慌，若有事找我，把我手中的蝴蝶取下即可….”于是我轻轻靠近那发着紫光的蝴蝶，取下后…..半晌，空中忽然传来“嗷”的一声，虽然我们见惯了文叔公这样一惊一乍的，可是如今还是不免被吓了一跳….“呼….那么快吃饭了吗？嗷，孩子们，是你们啊”文叔公这才回过神来，轻轻一吹将眼前的蜡烛熄灭，将头上的草冠放至一旁…..“您就是雨晴妹妹经常提起的，那位老人家？”柳若冰半信半疑地盯着文叔公，显然是不相信文叔公的本事，这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了，一开始我的确也被文叔公的外表蒙骗了….“嗷，正是在下，你就是雨晴说的那位会使用冰系异能的校花吧，百闻不如一见，果真青春靓丽”文叔公朝柳若冰眨了一下眼….“行啦行啦，叔公，自我介绍之类的晚点再说吧….嗯，您这样是有什么特殊含义么？”我现在才注意到，文叔公脸上画着五颜六色的花纹，让我想起了中古年代的巫师…..“哦，脸上这个啊….这是我们萨满家传的仪式了，我们将自己的元神出离，而后才能突破肉体的限制，去感知更多的事物….”文叔公指了指身旁的草冠，和之前看到的文夏汐的草冠如出一辙，而现在屋内的摆设就像一个仪式场所…..“叔公，我就直接说了吧，我们这次来….是….”“不必多言，我都知道，你们在学校看到了一位同学的画，画上出现了异常，是你们未曾见过的场面，而后你们还发现了，一条条渗出黑血的鳗鱼，有人在生吃它，对吗？”听到这，我们瞬间沉默了，文叔公的“猜测”完全正确，用几句话，就描述出了我们今日的所闻…..“哈哈，夏汐那孩子已经全部告诉我了….事情还得从前几天说起，那时候，多亏了你们的努力，死者的国度被封印了….黑瞳也丧失了传播途径，乍一看，一切都结束了….可是在最后关头，黑瞳和阿难陀舍沙的物质结合，冲破了这一界限，并且找到了一位宿主，这位宿主必须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，他能看到，那些不存在于世间的生物…..千百年似乎也只有一个….而它们所拣选的，便是你们的那位，艺术生同学….叫什么来着，海风！”“我刚刚的出魂状态，便是对南九府进行的一次灵界搜查，以确保附近没有其余的黑瞳势力了….但是我发现，黑瞳并非自然产生的，而是有人，有意图地将这两种所谓祂的物质，给播种进了南九府…..黑瞳传播力很强，但是真正能被侵蚀的少之又少，而始作俑者似乎断定了你们一定会出面阻止，这中了他的圈套，此番举动会让这两种物质纠缠，最后冲破界限…..”听到这我顿时低下了头，我一直都以为….凭借爱与希望，我们可以直面一切困难，甚至是那寰宇之外的“祂”，可是我们还是错了，只是祂的两种物质，我们就难以应付，更别提直面祂了，我们如此渺小，仅仅是祂的双手一挥，我们便化为齑粉…..这是荒芜的，无序的，而又浩大的…..“百年难遇的天选者如今出现了，海风就是祂的执笔者….传说祂会通过执笔者绘出七幅画，每一幅画都代表着一场灾难，当最后的一幅画画完，代表人类没了希望，可是这几千年来，这并未发生，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经受得了祂的意志，大部分都在此前疯掉了，如果照你们所说的话….海风很可能就是第一个画出最后一幅画的人…..”文叔公没了往日嘻嘻哈哈的态度，而是拉来一把椅子，在桌前沉思着….“那如果最后一幅画画完呢，会有什么结果？”“什么结果….没人知道，自古以来，我们萨满族就有一条戒律，莫问祂的事，以免招致厄运，祂会安排一切，一切都是祂的安排…..”文叔公不动声色，但我听出了文叔公的画外音，结局只有毁灭….祂不会亲自降临世间，如真的降临，则人类没了希望，一切都将被毁灭…..“可我们不能任由这些事情发生，不是吗？”柳若冰打破的寂静“对啊对啊….我们都一起走过那么多了….现在….也不能放弃吧….”小布紧紧攥着我的衣角，咬了咬嘴唇…..“哦对了，我们带来了样本，叔公您看看”于是我让柳若冰从书包里拿出那被冻上的黑色鳗鱼，直到放入了文叔公的容器里，柳若冰才打个响指解冻，解冻后的鳗鱼虽然动作迟缓，可还在不甘地撞击着容器的杯壁，而文叔公则是又拿出了紫金色的蝴蝶，朝着鳗鱼一阵念叨…..“嗷！”忽然一声尖叫，文叔公转过身来…..“是不是生吃了这个鳗鱼的同学，行为诡异，不像个人？”“对啊，他的眼睛发黑，要不是若冰学姐，我估计不能全身而退呢…..”而文叔公来回踱步着，说道“和我想的一样，黑瞳已经完全和阿难陀舍沙的物质融合了，而这鳗鱼，就是它们合体的具象化…..这是一种传染途径，黑色的鳗鱼会出现在受害者的家里，桌上，甚至是认知里，他们会看到面前黑色的鳗鱼，而后丧失所有犹豫，生吃它…..初步阶段只是眼睛发黑，而到了最后….它们会完全占据受害者的内心…这便是如同病毒传播般的黑瞳….当然了，不全是，你们想想，你们那个同学，是不是平常几乎没有任何感情，不近人情？”我们回想起来，似乎确实如此，陆栖是真正意义上的铁面无私（贬义），对谁都一个态度，甚至我就没见他笑过….“这便是问题所在，对于情感缺失的人，黑瞳会更容易占据，更别提有阿难陀舍沙的忘却buff加成，这让形势更严峻了….黑瞳和阿难陀舍沙物质打了一个绝佳的combo…..”文叔公双手合十放在胸前，似乎想起了什么…..“那我们….现在该怎么办？”我摸了摸小布的脑袋，我始终强压着内心的不安感，我不想让小布看到….“最后的方法，海风还没被完全腐化，你们必须找到他，阻止他画出最后一幅画！”文叔公的语气不可置否，而我也下定决心….一定不能让悲剧发生…..我们眼中的世界尚有希望，怎可观其覆灭？于是我们分头行动，开始寻找海风的踪迹….
“什么？海风他进去了？”我几乎是喊着说了出来，梁杨宇发来了最后一张纸条，那是海风写的….“他们还是动手了，他们想让我笑，让我唱歌，我的愤懑，我的悲伤，我的哀愁，皆是不允许的，他们明天就要送我去那里了….我眼中的世界只因为和他们不一样，就要被矫正….我知道我们之间有一定的隔阂，可是我最信任的便是你….希望你看到这张纸条能找到我，我相信你能….别忘了，你还有他们….”纸条到这结束了，而梁杨宇发来的语音已经是不知所措….“晴哥，我该怎么办…..海风在那里会无依无靠的，天知道会发生什么…..”慌乱，这情愫正在传递至我身上，而我知道梁杨宇说的地方是哪….“精神病院….”我吐出了这四个字….“雨晴，什么是精神病院啊？”小布不解道“那是一个表面上说着让人们重新找回阳光的地方，可直到进去之后，人们才发现，阳光已经永远离弃了他们…..他们或曾天马行空，或曾不可一世，但最终的命运被捆绑在了束缚衣里，关在了牢笼内….这便是对于精神病，世俗的态度….”我回想起了什么，自古以来，人们解决精神病的方法往往是粗暴的，而非心理干预，电疗，前额叶切除手术，用短暂的意识清醒换取了终身的伤痛，光是想想就令人绝望….“可是，他们也是人类，也应该受到呵护….为什么….”小布听我说到这，也流下了血泪….“没办法，人们对于异类的态度，剔除总比接纳更容易，正所谓点燃蜡烛很难，但是诅咒黑暗却很容易，可那黑暗，也曾日夜秉烛….”于是我又拿起手机，询问道“梁弟，你先不要着急，慢慢说，海风去的是哪个精神病院….我们会帮你的….”而许久，梁杨宇才发来一张照片，那是绿都市区郊野的一座精神病院，名为光之井……我略有耳闻，之前母亲的一个同学，也曾经因此而疯癫，被送去了光之井，而后就再也没有听过他的消息了，没人知道进去后的病患是怎么样的，他们的保密措施做的比谁都好….“呐…雨晴，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呢？”“光之井只有一种方式可以进入，就是以探望病人的名义，但是每次的时间很短，只有一个小时…..而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，包括海风所在的病房，院内结构，一概不知，光是搞清楚就不止一个小时了….”“蠢诶！”忽然传来一阵哼唧声“谁在骂我？”我放下手机，看向窝里正在吃饼干的白魂“你就是蠢啊，非得什么事都要本猪提醒才行是不是？小布不是可以探测异常吗？”白魂猪小鬼大，对哦，我怎么就忘记了这件事呢…..“小布，你可以吗？”“嗯嗯！一定可以的，雨晴你放心吧！”于是我们决定，明天是周末，既然如此，那不如就去那所谓的光之井看看….究竟发生了什么…..
“喂喂喂，你们去你们的，带上我是几个意思？”白魂被小布抱起，四只蹄子在空中晃着“你提出了这个主意，那你也得负责到底，别推搪了，一起去吧”而白魂不由我们分说，就被我们抱上车，我们坐着出租车，一路前往去绿都郊区…..一下车，眼前的景象令我叹为观止…..也是奇怪，我只是昨晚和母亲打了通电话，就告知手续安排好了，我们可以探视了，看来母亲不只是涉及教育界那么简单…..嗯，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，眼前的巨构庞大，那阴影压在我们身上，几乎就要被摁进地里，而我们戴好口罩，在工作人员喷好消毒水后，我们进入了光之井…..虽然说是光之井，可是走到里面才发现，那是一条长长的走廊，走廊两边是一扇扇铁门，而来往的人穿着病号服，他们似乎还挺正常的？“时候到了，跟我来吧”忽然，一个护士走过来，抱过白魂，白魂虽然很想开口问我是什么情况，可我只是凑近说道“我老妈的安排，我们进来是有理由的，你就是我们的理由，你作为动物，能治愈病人，委屈你了”而不等白魂回复，护士就将它带走了….“好了，我们继续吧….”我们朝着长廊内部走去….“雨晴，你看！”小布拉了拉我，而顺着小布的方向，我看到的是一个身穿拘束衣的人，他死命啃咬着面前的软垫，口中唾液横流，发丝杂乱，偶尔笑，偶尔哭，而我们这才看清楚了，这是秦知意，没想到自从被送到了光之井后，他已经完全没了之前学生会长的气势，如今的它就和最底层任人摆布的玩偶没什么两样…..而我看向其它病房，似乎一切正常，有看电视的，有看书的，还有下棋的，似乎他们才是正常人…..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，让我发现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…一个病人走到窗台边，从花瓶中拿出一束花，这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，可是另一个病人却像发了疯似地冲过来，将对方摁在地上…..他们开始扭打起来，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直到护士将他们强行分开….“你们为什么打架？”“那花待得好好的，为什么要拿出来，拿出来会死的，就像我一样，本来在家好好的，非要让我来这，我没病！”那病人再次嘶吼，而刹那，他却瞬间瘫软在地….只见护士拿着一根针管，那似乎是镇静剂，而后他被毫无尊严地拖上床，束缚了手脚…..“雨晴，好可怕….我们快走吧….”小布看到这，往我身后一缩，而我搂着小布，我们便也继续前进….“在这边，下楼！”我们走了一圈，小布的异能追踪才有反应，我们顺着血气飞舞的方向前进，终于看到了….
那是一个少年，他的发丝盖过眼睛，对着阳光和前方的喷泉，他捧起，坐在画板前，而后便开始唱歌，可是从他的歌声里，我感受不到任何感情，只是在唱歌，如此而已….他是海风….而他现在脸上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，依旧在放声高歌，没错，他变成了大家想看到的样子，毫无感情，表达悲伤？唱歌，表达困惑，微笑？表达内心的世界？他已经不再渴求，只是做着人们想看到的事情而已-对着阳光放声高歌，尽管这歌声毫无意义，他拾起画笔，再一次绘画着什么…..“海风同学，是我们啊，我是小布学姐，你还记得吗？”小布手中的血气愈发强烈，于是便走近了….“谁让你们…哦，是它吗？还是祂？它们让你们来的….这光引领着你们来到这诅咒的地方….我终于看不到那所谓世界带给我的赠礼，一眨眼，我走出了深渊，可是光明和黑暗我都看不见，我赖以生存的深渊没了….能与之倾诉的幻音也消失了….可世界不曾改变，他们可以抹去我的意识，我的生命，可唯独这世界的本质无法改变！”海风没有回头，只是又添了一笔，我这才稍微看清楚了，那是一只看不见脸的骑士，骑着五只眼睛的马，马的身后长出巨大的双翼，后蹄是两条长长的触手，而骑士下方的城市被摧毁…..难道这就是…..“不，你不能再画了！”我感受到了危险，便想夺过海风的笔….“为祂所取，供祂所夺，绘祂意志，传祂毁灭….人类没了希望，世界的终焉，只有毁灭….”海风没有停笔，身躯开始抽搐“雨晴，我们真的要….”“没时间了！必须得，啊！”我手心吃痛，而不知什么时候，那画笔的笔杆长出尖刺，将我的手心刺破….“雨晴，没事吧….”小布拉起我的手，利用异能缝补伤口…..“不行….血字决放不了….”小布想在画布上写出能短暂操控意识的血字，可是这次失效了….“别再墨迹了，必须得毁掉它！”我手中凝结骸骨，就朝海风的画布飞去…..“咔嚓！”画板瞬间被骸骨击中，碎成木屑，而画纸跌落在眼前的喷泉里…..“你们….毁了它…..异端….你们抹不去祂的视界！”海风蹲在地上，而后抬起头，只见苍白的脸上是两颗黑色的瞳孔，而海风的身躯开始涌现出黑色，如鳗鱼般的肢体“他们将玫瑰丢进了篝火，以此湮灭它的妖艳，我在山上看到了神谕，以此被当做了异端….而如今，篝火吞噬了我，风没停息，而海中升起的，是最后的希望！”海风念叨着，声音开始扭曲“轰！”一阵闷响过后，海风身后长出一个未完全的翅膀，还能看到翅骨….他却缓缓升起，天空开始变得血红昏暗…..狂风大作，伴随着死鱼的咸腥味和盐海的咸味…..“如同异端者被滚石杀死，你们也应在祂的国到来之前毁灭…..”说罢，海风一抬手，一个巨大的石块腾空而起，就要朝我们奔袭而来….我却愣在了原地“血次元！”一阵红光闪过，小布把我传送到了别处…..“谁都别想伤害雨晴！”小布也伸手，召唤出几柄鲜血长矛…..“你如鲜血般绽放，可未曾知晓，枯骨无法生花，那似血红花！”海风拿起画笔，画出了几根尖刺，它们便如此出现在了现实，就要朝小布飞去….随着血矛和尖刺碰撞，小布的手臂被刮伤….“小布，你….”“我…我还能坚持，雨晴，快！”可我是如此着急，竟忘了如何施展异能“骨骸中的魔物，会伴随你一生，对于死亡来说，生存是一个诅咒！”海风画出一缕刀光，而后刀光朝我而来….“可恶，来不及了，血次元需要时间恢复！”小布费劲将我扑到一旁，而那刀光还在飞来….“碎！”一阵高亢的声音传来，空中的刀光瞬间被冻结，而四周的气温降了下来….是柳若冰！“我早就知道你干不好这些事的，没伤着吧？”柳若冰脚踏冰霜而来，在手中凝结冰锥“我没….”“既然没那就准备好迎战！”于是我这才再次伸手，召唤骸骨……骸骨，鲜血和冰霜飞舞，而海风只是画出了一道屏障，就全部消除了…..“吞噬一切的巨物，名为人心！”海风再次绘画，而一个巨型的鲸鱼就在空中浮现…..它张开血盆大口，而空气中的咸腥味愈发强烈….海风似乎就要透支了自己的力量，但最后一刻，他想拿起那幅画…..“不！！！”我大喊一声，而眼前的景象开始混化…..我意识开始逐渐模糊….“雨晴，不要睡过去啊，可恶…怎么会….”小布摇晃着我….而我忽然想起了什么，我的异能，几乎都是在绝境下觉醒的，或许如今就是绝境了….于是我用最后的意识凝结一把骨刃，就往手上割去….“雨晴，你干什么！”小布想阻止，可鲜血已经在我的小臂处开了一道口子，这突如其来的刺痛让我惊醒，再次睁眼，只见柳若冰施展全力，冰墙阻挡着猩红巨鲸的前进….“啊！”忽然，冰墙裂开无数道口子，似乎无法抵挡巨鲸，而柳若冰耗费全力，瘫倒在了地上….小布似乎也是…..“雨晴….小布好困…但你不能睡，加油”小布拉着我的手，我能感受一股血气涌入我的伤口处““啊啊啊！！！”我忽然一阵嘶吼，在迷幻中，却看到了一个长袍骷髅的身影….那是，我的守护灵！就在巨鲸几乎要吞噬我们的同时，守护灵…冥灵救主忽然挥舞法杖，一阵强光闪过，而巨鲸一声哀鸣，化为了黑烟….“不，不能拿到！”我指挥着冥灵救主，前去和海风争夺那张画作….“最后一笔….大家会知道的….我眼中的世界，并非虚幻！”我还是晚了一步，海风拿起了喷泉中的画，而我自知已经无法赶上，瘫坐在地上….“风风！等等！”忽然，从花园后，传来一阵声音….是梁杨宇！我急忙收回了守护灵….“你来这里做什么，这很危险”“不，再危险，我也要和他一起面对！”梁杨宇走上前，而海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，动作开始缓慢…..“你是….梁杨宇….”“我是….对不起，我来晚了…..”梁杨宇没有惧怕这股力量，只是走上前….“你也要来，阻挡我的创作吗？”而趁着这个机会，我再次唤出冥灵救主，就要去抢夺画作….而梁杨宇一挥手“不….我是要和你一起完成这幅画作的！”没有丝毫犹豫，梁杨宇拿过了画…..“你….”海风的神情有所动容…..“没错，以前我是不理解你，总是以为我们的世界才是真的，忽略了你，忽略了你眼中的世界，可你不会再孤单了，即使尽头是一场浩劫，我也愿意和你一起迎接….”梁杨宇拿起画笔，而我制止了冥灵救主的行动….“不，你不能！”海风忽然一挥手，身后鳗鱼状的触手击落了画笔….“不….我的世界，只有你，我只能看到你….若你会因此消失，那国度有什么意义…..”海风用尽全力，画出一把篝火，而后费劲地拿起画，这似乎在和自己的思想作斗争…..“你别忘了，是谁在无数个日夜陪着你，你要背弃我们吗？”“背弃….我是依赖着你们，可你们是深渊，如今有人将我带离，即使看不见光明和黑暗，我也在所不惜！”海风忽然一声尖叫，而后画作掉落，掉落进了篝火….在火中燃成了灰烬…..“啊啊啊啊！！！！”海风身后的鳗鱼状肢体扭曲着，挣扎着，而后从海风身上脱落，跌落地上的瞬间燃起一阵烈焰，吞噬了深黑色的肢体…..而随着最后一根肢体焚烧殆尽，天空开始放晴，空气中的鱼腥味消失了，海风倒在了地上…..
“怎么了？现在是什么情况？”一阵急促的脚步声，而我抬头一看，是文叔公，手里还抱着白魂….“叔公，白魂，你们怎么来了？”“别说了，这头猪被一群人围着，我好不容易才把它救出来….现在是….”我不知道文叔公是如何知道我们的计划的，不过现在重点也不是这个，我看着昏迷在地上的柳若冰和小布，感到事情不妙，在我意识恍惚的时刻，似乎她们已经耗尽了异能…..“没事的，让我来善后吧”“清！”文叔公一挥手，顿时从他的衣袖间飞舞出无数紫金色的蝴蝶，蝴蝶落在她们的身上，发出奇异的金光…..“她们已经没事了….所以现在你能解释了吗？”于是我抱着小布，这才说出了实情….“原来是这样….和我推测的一样，黑瞳还是没能完全占据海风的内心，虽然海风是天选的描绘者，可他得先是个人，才能变成使徒….是他体内的人性焕发了色彩….最后焚却了一切…..”而海风这时也苏醒了….“梁杨宇….大家都在….我这是怎么了….”海风眨眨眼，似乎不记得刚刚发生过什么…我刚想开口，可文叔公制止了我….“是阿难陀舍沙的物质，你看到的黑色鳗鱼便是它的化身，它意识到附着的黑瞳已经散去，所以它发挥最后的力量，抹除了一切记忆……”而梁杨宇也抱着海风，流下泪来….“风风，我知道你辛苦了….别担心，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，即使深渊之外依旧一片荒芜….”而海风没有说话，只是握紧了梁杨宇….“离开熟悉的深渊很难，甚至要失去许多，可是….失去双眼离开深渊，比全身健在却无法逃离要好得多….”文叔公如此说道….“雨晴….发生了什么呀？”小布从我怀中苏醒，揉了揉眼睛….“没事了，布布，一切都结束了….”刚刚的一切就此结束，随着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划上了句点……
“哇！雨晴能召唤守护灵啦，好厉害！”回到店里，我们复盘着这一切，而文叔公又点了一根烟，说道“是的….雨晴他做好了觉悟，没记错的话，他是很怕疼的，甚至面对绝境也不会反抗，可是这次他变了….他毫无犹豫地将骨刃刺进手臂，这看似荒诞的举动，实则却是觉醒了雨晴心中的焰火，因此也唤醒了潜藏在他身体内的守护灵！”“原来是这样，我说呢….怎么每次绝境抗争的时候，就能看到它….这样说得通了”我看着身旁的长袍骷髅，而它似乎还没有意识，只是站在我们身边….“那以后它也是我们的家人啦，小布抱抱！”于是小布抱上了冥灵救主，我自然是很欣喜的，不仅是能觉醒了守护灵，更是因为我能保护大家了…..“嗯….一般般吧，不要骄傲哦，眼前还有很多挑战呢，我们可都指望你了”柳若冰虽然语气还是冰冷，可我察觉到一丝认同，而白魂还在不屑“真是的，我自己可以的，你这老头偏来捣乱”“是哦是哦，你可以就不会被那些病人当球踢了”于是白魂和文叔公又开始了拌嘴….看到这，我们彼此都笑了笑….
对了，海风后来怎么样了？后来海风说出了实情，原来在那漫长的黑夜，是陆栖，陆栖找到了海风，陆栖看似没有感情，实际上是装的，他背后开了无数的小号，去和男生聊骚，但同样的，陆栖只是想取乐而已，而海风心中的黑瞳察觉到这一切，便每日让陆栖等海风放学，实则是一步步腐化陆栖的内心，最后才出现了，生吃鳗鱼的事情…..而海风虽然目前精神依旧恍惚，可他愿意走出房间，愿意面对阳光，面对身边的小确幸…..海风再次拿起画笔，落笔，画布上是一片海，海平面尽头，是两个小人，手牵手，共同见证夕阳的落幕….
【注：精神的创伤是不可逆的…..或许他最后会发现这一点…..离开深渊，还是就此沉沦在深渊里，无论如何，深渊不曾离去，它永远用黑色的瞳孔注视每一个意图忘却之人….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