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总有些的代价，是要独自承受的吧….很久以前，我也曾经幻想过有着某种能力，而那能力对于我来说，会是莫大的荣耀….光是想想就能感觉高人一等，事实果真如此吗？在我接受了我是死灵先知的传人，拥有与亡灵沟通的能力后，我自然是欣喜的，不仅这代表着，我与平常人不同，而且我能像小说中的主角一样，凭借着此番异能，我定能做出一番大事，绿都？校园？不过袖中之物罢了…..可我意识到一切的时候，早已不同寻常….那还是一个极为平凡的夜晚….
“雨晴，怎么啦？”醒来时窗外的并非自然的光线，而是街灯昏黄的色调透过白纱的窗帘洒入室内，谁能说得好阳光和灯光的区别呢？都一样地照耀着入梦的我们，要说什么唯一的不同，大概就是在那片漆黑中，那灯光总是显得如此的耀眼吧…我从梦中醒来，不知为何满头是汗，而小布似乎也被我的声音唤醒了，坐起来揉了揉眼睛，一滴血泪洒在洁白的被子上，晕出了一朵红花….“好….好红….”我盯着眼前的血渍，不知为何感觉到一股加深的疼痛感….直入骨髓与脑海….“我…我还好，小布…..”我一只手捂着头，另外一只手不知何处安放，小布则是拉住了….“雨晴….是….还是害怕小布的血泪吗….对不起？”小布擦了擦眼角的血泪….按理说，我早已习惯，可不知为何，小布的血泪总让我有种感觉，那是一股恐惧感，来自亘古的恐惧….那种感觉无法用语言形容….但我一直没能表露出来，因为我知道这会让小布自责…..“刚刚雨晴是做梦了吗？小布都听到了….”“嗯？做梦？我做了什么梦，说了什么？”我打了个哈欠，但是却完全没了睡意，便问道….“你说….血….死…..骨”大概类似的词汇…..听小布说到这，我倒是回想起了，我的意识时常会有恍惚的，一开始便只认为那是正常现象，可这现象到了后来竟愈发频繁….在模糊中总能看到漂浮在空中的血色烟雾…..我这是怎么了？竟然会感到一丝丝的惶恐…..不是来源于这异象，而是异象后的存在…..我不知道这个异象的来源，自然也会从心底生出一丝恐惧…..我捂着头，始终不想说话…..而小布看到这，连忙叫来了太公…..太公也没睡….他只是看了我一眼，便沉吟道…..“失眠了？还是说，看到什么东西了？”太公坐在床边，掏出一个器物，太公把器物放在我的手心，说来倒也奇怪，只是片刻，那血色烟雾就从眼前消失了…..而我定睛一看，这才发现，那器物正是母亲之前，放在书房的…..我倒是不太明白它有什么用途，只是它奇形怪状的，倒是像一块骨头…..“哼….我的孙女她做的不错，倒是把这东西留存下来了…..”太公看着门外，自言自语道，而我实在不明白，只是这块骨头在手中有一种奇妙的力量，甚至我能看到它表面的一层淡淡的蓝色荧光…..“其实这是我留给你们的….没想到在这看到了，挺好”太公这话一出，我方才明白原来这块苍白的有点吓人的骨头，竟然是太公的传家宝….只是为什么太公要留给我一块骨头呢？我不太明白…..“这不是普通的骨头，这是胫骨…..至于具体的起源，我倒是不太记得了，只是这是从原初使徒上获得的…..”“原初使徒，那是什么？”我丝毫不诧异太公总能说出我内心所想了，倒不如说，似乎好多人都能明白我内心在想什么，也罢，这样倒是省了些许口舌….“那是我们的祖先…..太初有道，道与祂同在，祂所创造的第一批人类，也是第一次被骨血赐福的人类….那被称为原初使徒…..而我们都相信，原初使徒超越了死亡，那遗骸的存在代表的不是生命的终点，而是另一种起源….所以他们丝毫不避讳将自己的遗体贡献给我们，他们认为，从他们身上流淌的鲜血，倒每一处肌肤，到骸骨，都是能为后世带来福祉的遗物…..因此，我们获得了原初使徒的一块胫骨…..并且代代相传…..到我手中时，虽然已经过去不知多少春秋，可触碰到这块发白的骸骨时，我依然能感受到一种温热，那是原初使徒对我们的庇护，而我眼中所见，是那黑暗中的一缕光明，总不是过于刺眼，但却能温存那漆黑的角落…..于是我把它留了下来…..”原来还有这样一个故事…..我以前只是以为，母亲喜好收藏些古董，金器，只是为了投资和别的什么目的，没想到这藏在壁橱里，些许蒙尘的胫骨，竟包含着世代以来死灵先知的传承…..而也就是在这时，我深刻地感觉到，我或许不是一个学生，不仅仅是一个学生….正如太公所说，我回到过去，或许并不是为了复仇，抑或是争名逐利而来，我应该，有更大的目标….“这块胫骨，具有安神作用…..你或许也能感觉到吧，来自太古的温柔…..真正的温柔是无需表达的，它刻在了骸骨的深处…..”太公看着我手中的胫骨，如此说道….“所以…..太公您能否告诉我….我为何会看到这样的景象…..以及产生那样的梦呓？”“因为我们的身份….孩子，我必须得告诉你….你现在是否还在使用亡灵之力？”太公没有急着回答，反而是先抛出了这样的问题，而我想了想…..这段时间，用冥灵救主拿来帮我端茶倒水，抑或是上课无趣时，让它去摘走廊花圃里的花花草草，这样的事情是有干过的…..毕竟大家都看不到…..我一时间倒也没有想出冥灵救主的特殊用途….“是的…..我依旧在使用”我回答道…..“你或许知道这样的一句话，每一个异能都不是平白无故的，它总是携带着某种诅咒…..”太公特意加强了诅咒两个字的发音….而我浑身一凉….“诅….诅咒？”“没错….如果我没猜错的话…..小布使用异能的时候，会带着一些副作用，对吗？”小布听到这，点点头…说：“眼睛会很痛….会不自觉地流出血泪….”这我也是知道的，之前因为共感使用的次数过多了，我甚至陷入了一种失明的状态…..“我们也不例外….晴仔，我们的异能，同样拥有诅咒….”太公此话一出，我们都沉默了…..诅咒….吗？“你有没有这样的一种感觉…..精神过于紧张，甚至有时候会听到不存在的声音？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情绪波动？”太公说的一字不错，自从获得了异能后，我总会听到一些声音，但是回头望去却什么都没有…..甚至我会莫名的情绪低落，那是一种没来由的低沉…..“本来我不想告诉你的….但是我想，你总得知道这一切，而今晚的事情….也代表着，你或许多少知道了一点了，对吧？”太公说的，其实我也有一定的推断，只是迟迟不能定论，我更倾向于，我只是想太多了，这些是我的不必要忧虑…..“这便是….独属于我们的诅咒，独属于死灵先知的诅咒….那便是，能听到已故之人的话语！”听到这，我脊背一凉….已故之人….“已故之人因为种种原因，亦或是心愿未了，亦或是不愿进入那桥的尽头，所以他们选择以凡人不可见之态存留于世间，而它们是有所界限的…..凡人不能被看到，抑或被触摸…..”听到这，求知欲战胜了恐惧，我便顺着太公的话继续往下问道….“既然是这样….为什么时常有这样那样的灵动现象？按理说不应该….”“人类有一定的频率以及认知，当认知达到一定的层面，理智就会下降，也就是我们所说的，知道的越少就越好….当理智处于一种极低的情况下，便能和已故之人产生一定的同频，到那时，他们也就会看见那已故之人的姿态…..”“对了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….小布一开始的时候，只有你能看见，到后来，藉由你的认知，大家得以观测到小布的形象，对吗？”太公说的一字不差，确实如此…..“这就是认知的影响….最初的时候，大家是没有鬼魂这一概念的，直到第一个见到鬼魂存在的人将其编成故事，传播给下一个人，这样一个一个的传说在都市中流传，异化，那低理智者，就会透过这样的传说，见到故事中的形象…..”这解决了我的一大疑问，包括我究竟是怎么看到小布的，小布是如何存在的…..“说出来或许会很刺耳，但是小布作为新娘，她的形象仅仅来源于你对于灵魂的认知….也就是说，即便是你，也无法看到小布真正的状态，倒不如说，小布是新娘，她的具体形态是不可观测，不可认知的…..仅仅是妄图认知，理智便会崩坏…..”说到这时，我听到了一阵阵啜泣，是小布在捂着脸哭泣…..“对不起….雨晴，但是小布自己也不知道….如果这样会给雨晴造成困扰的话…..”小布说到这，我忽然感觉到一股没来由的心疼，把小布抱在怀里….“才不是这样呢….你要记住，我从未后悔遇见过你，哪怕代价是付出我全部的理智…..”“放心吧….小布现在还没有作为新娘的真正形态降生…..但是雨晴你要记住一点，小布不是普通的鬼魂那么简单…..或许真相远远超出我们的认知，又或者，真相本来就不能被了解…..”太公说到这，长出了一口气….“可是….太公，您也不知道吗….关于小布的事情….”“这些事情，包括九个新娘，我们的认知只是了解到，这是接触到祂的仪式而已，但是具体的本质，就连原初使徒都不清楚…..”太公接过我手中的胫骨，若有所思…..“所以我想告诉你的是…..你听到的声音或许并非不存在，而是一种来自异界的信号….通俗来说，那就叫见鬼了…..”“见….见鬼….”我回想起来，正常人想要见鬼，往往需要极其复杂的形式….包括那些被禁止的仪式流程，以及那些不可道明的知识…..而说到这时，太公不知手里怎么出现了一本笔记本，那是执羽留下来的…..而那笔记本发出光，于是便打开了…..“读到这的….你们已经完成了你们的一项目标？我的意思是说，你们使用了异能通过了考试？恭喜你们，但接下来我要给你们的不是奖励属性点….而是…..雨晴，你天生的体质，容易见到往生者的体质，也是为何你会如此轻易地进入一项有一项的超自然事件中….与其说是我给你设计的，倒不如说，你天生就适合进入这棋局…..但是…..”“你使用了异能，代表着一切都无法回头了，你接受了这份诅咒，自然也要经历相应的代价….做好准备吧….天生的死灵法师…..”字迹到这结束了….留下点点光斑，而看到这里的我们，想的都是一样的…..或许我还是认为….这异能如同虚构作品里一样…..那是绝佳的恩赐….可回望过去，我所接触的异能者，无一不是在某种方面受到了巨大的打击，和太公说的一样，这是一种诅咒！“雨晴….对不起，是小布把你卷了进来…..本来雨晴应该和正常人一样快快乐乐的过一生…..我….”话没说完，我就用我的双唇堵住了小布的嘴……我的手抚上小布的脸，甚至还能感受到那鲜血的流迹….“如果正常人的代价是失去你，我愿意一辈子当一个怪物…..”我另一只手握着小布的手腕，冰冰凉凉的，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……“雨晴…..你…..”“这次换我说了…..我从来不后悔遇见你，你就是天赐的礼物，你绝不是什么诅咒！”我把小布搂在怀中，任由小布眼眶中流出的鲜血浸湿我的睡衣…..
“小布正在幻化成新娘的形态…..她阻止了血瞳之月的计划！”太公冷不丁又说出这句话，把我弄得摸不着头脑…..“嗯….太公您是说小布的眼睛吗？是的呢，小布一开始没有瞳孔….可是小布在去到了那个世界后，遇到了一个穿黑袍拿镰刀的叔叔，他和我说我的使命尚未完成….并且那干枯的手覆盖过我的眼眶…..我就感觉，我长出了瞳孔…..”小布回忆着，太公哪来一包饼干，递给我们一块，说了起来….“那个黑袍叔叔，是生死的裁定人….我也说不清楚….他的存在或许也早已不可计量….但是他的唯一准则，不会收割无辜者的性命，他总是注视着生死的交界….也不让枉死之人归入尘土…..”“从我知晓的信息…..我终结了千江月，耗尽了命数，他便出现把我带走了…..可我始终相信，他有着更深刻的目标，所以才会让小布，让我回来….”太公咬了一口饼干，继续说道….“所以您的意思是….那个黑袍人是坏的？”“我们不能判断善恶，孰是孰非，只有祂可以…..我们不能揣测他们的意图…..”而那黑袍人的身影….我虽然没有见过，但是却勾勒出了大概的轮廓…..他或许代表了死亡…..“好了….说了那么多，你有感觉好点吗，晴仔？”太公伸了个懒腰，搭上我的肩膀…..“嗯….我…..”我不能说具体是更好了还是更坏了，知道了这些的我，反而增添了些许不安…..而小布也抚上了我的手….“雨晴别怕，小布陪你….”小布靠在我的肩头…..虽然依旧冰凉，可总能给我一种温热的感觉….“我….我会振作起来的….”“那便最好….可以的话…..继续探讨你们班级的情况….你们班的家族，班长，甚至那个新同学….小雪，她总能给我一种感觉，她也不属于这个过往的世界…..”太公弯曲手指托于下颌…..如此思索道…..“可是….这和小布….会有关系吗？”“说不好，但是万物之间总是有千丝万缕的，名为因果的丝线所关联，有时候不经意间忽视的一个细节，往往….往往就能决定最终的成果…..或许我也该学习这个课题….”太公说到这，似乎也是想起了什么，眼角湿润了…..
“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吧？”我再确认了一次，除了小布以外没有别的异常存在….类似往生者的存在后，我这才重新坐回床上…..“没事的，晴仔，睡吧，太公就在外面看电视….”而小布也拍拍我….“雨晴如果怕的话，和以前一样，小布唱歌哄你？”我这才躺会床上……闭上眼睛…..那又怎么样呢？我即使诅咒加身？学校可不会听我说这些，现在还能睡会，不然明天去学校可又要被吴睦琴抓把柄了….于是随着小布的歌声，我的意识再次进入了模糊状态….最后不知不觉睡着了….
“昨晚睡得如何？后半夜”上学路上，太公在公车上问道….“怎么说呢….睡着是睡着了，但总感觉和没睡一样，唉…..”我晃了晃脑袋，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….“没事的….别放在心上….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上课，或许一切都能迎刃而解呢？我们谁说的好？”太公递给我一片口香糖，说道….“还是谢谢你，我的先祖….”“叫我太公就好，先祖什么的….我们都是人，都是在黑暗中信仰光明的传人罢了…我们和原初的使徒或许并无分别….”“雨晴不怕，小布在，揉揉~”小布摸着我的发丝，不知多久，到了学校…..学校和以前一样，还是如此的嘈杂，凉的身影依旧冷峻，以及吴睦琴一遍又一遍地翻阅试题，她或许是想让大家安静下来，可是离上课还有一会时间，她只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…..可就在这时，老彭走了进来，面上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情愫…..老彭这么一来，全班人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….而老彭没有和以前一样拍桌子，而是面色凝重地说道：“我和大家说一件事…..”
【彩蛋：第十七段-龙王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能力并非完全的开挂，一切都是有原因的，知道了这的龙王，开始谨慎了起来…】